何鸿儒：开“鬼火”摩托车的年青人（小小说）

深秋里，天朗气爽，凉风徐徐。老陈载着儿子正赶在去往县城的公路上。这天是周日，老陈开摩托车送儿子到县城里上学。

“叭、叭、叭……”这时候，身后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鸣笛声响起。伴之而来的，还有随车的流行音乐声响。

老陈减慢了车速，并稍靠向路边。他下意识地觉得有人要超车了。果不其然，两个染着黄头发，穿着时髦，臂上有着纹身的年轻人骑着一辆“鬼火”摩托车正从他的左侧呼啸而过。显然，这车上安装有经过改装的音响，放着迪斯高音乐，歌声一路响彻云霄。

那车上坐着两个小年轻，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后排坐着的那位年轻人，口里还叼着烟。年轻人的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老陈前方的拐弯处。

“明仔，千万别学这些烂仔。他们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开车这么快，很容易出事的，万一出了事，终究会害人害己的，知道了不？”老陈看到这些年轻人，还不忘教诲儿子一番。

“爸，你放心吧，我在学校不学坏。”小明在老陈身后说道。

“知道就好，开车切忌太快，这会很容易出事的。”老陈继续唠着。

“嗯，我知道了。”小明答道。

……

一路上，老陈借景发挥，说那些社会不良青年，不念书，以后大多是作奸犯科的人，没前途的。他以此来告诫儿子，做人得走正道。

在一个拐弯的路段后，便是一段约数百米长的急陡下坡路段。老陈很远便看见路边有人向他招手，并示意他停下来。

招手的原来是刚才开着“鬼火”摩托车的那两个青年人。这时候，在他们的身边，路旁正侧翻着一辆三轮车，司机正被车把子卡住了，动弹不得。那两个年轻人正努力把三轮车扶正来，所以便向老陈和过往的一些司机招手，示意大伙过来帮忙。

“发生车祸了！”老陈心里想。可是，身边不少的车子大多都是飞驰而过，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明仔，你看吧，前面就是刚才那俩小子，开车太快了。这不就出事了吗？”老陈跟儿子小明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这不刚说完，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出事了。老陈觉得这是教育儿子的最好案例了。

“哦。”小明说。

这时候，老陈放慢了车速，那两年轻人还在跟他招手，示意他停下来。

“阿叔，过来帮帮忙。”其中一个年轻人焦急地向老陈叫道。

老陈犹豫了一下，他把车子停在了离三轮车较远的地方，才走向车祸的现场看个究竟。毕竟，这年头，做好心人被讹的案例太多了，他也得提防着。

“阿叔，我们经过这里，见到这三轮车翻倒在这里，想帮这位司机扶起来。很多人都是不愿停下车子来。来吧，我们把车子扶起来，救人吧。”一个年青人跟老陈说。

老陈走向前，看着司机，好像很面熟的。

“你是邓刚？扶龙村的？”老陈想起了，这人是邻村的屠夫。

“是啊，你是陈大明。卧龙村的。唉，痛死我了。快来帮个忙。”那司机正躺在地上，右侧大腿被车把手压着，痛苦地叫嚷着。

“你这是咋回事了？撞车了？”老陈想，这事情得问个清楚。

“我这不是开车太快了，自个儿撞上路边的树。刚好，这两位路过的小伙子，想帮我扶起车子，不够力气，你们都是好心人哩。”邓刚说。

“哦，原来是这样，好的，你先躺着别动，我们一起帮你。”老陈安慰他说。这他才搞明白了，这邓屠夫是自个儿摔伤的。

这时候，路边又停了几辆车子，下来几个人。众人合力把邓刚的车子扶了起来。邓刚倒还挺幸运的，他除了左侧面部被划了一小道口子，其他的倒没伤着。

他连忙向众人道谢，口里不停地说：“这世界，还是好人多。”

众人见他没什么大碍，嘱咐了他几句，就散开了。

“恨你负义，我恨我痴心……”此时，那辆“鬼火”摩托车的粤语音乐再次响起。

老陈看到那两个年青人正驶着他们的“鬼火”摩托车离开。他们染黄了的头发，还有身上的那几道纹身，一身流里流气的打扮，这时候倒觉得有些小可爱了。

在不羁的外表下，他们都有着一颗仗义助人的心。老陈心里正默默地为他们点赞。

“爸，那两个人在做好事呢。”小明在老陈的身后说道。

“儿子，刚才，爸爸错看他们了。他们确实做了好事。路看不平，当鼎力相助。这是社会公德。但是我们在帮人之前，必须得了解清楚情况。还有，我们看人不能单看外表，还得看他的品行。”老陈就这事对儿子又说教了一番。

“哦，知道了。”小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作者简介：何鸿儒，中共党员。现供职于广东省信宜市中医院。骨科副主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