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去月球》(To The Moon)是由Kan “Reives” Gao和他的独立游戏开发团Freebird Games制作的第四款游戏,发行于2011年11月1日,是自由鸟首款商业化发行的游戏。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这虽然是个像素画微型游戏,流程只有几个小时并且没有真正的战斗;但是本作凭借精美细腻的演出效果,和感人的故事发展获得了许多好评。

终章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当屏幕黑掉,出现Ending时,我其实一点也不悲伤,我看着最后John和River在升空的火箭里牵着手一起前往月球。我真的以为这是个Happy ending。然而当游戏关闭,我才意识到,只有在John的记忆中才存在那个皆大欢喜的结局,Joey还是死在了童年的那次车祸,River的墓碑还立在灯塔对岸,唯一改变的就是旁边多了John。

三级剧透警告:有玩的想法的朋友建议玩后阅读,没有的朋友请尽情往下看

在《去月球》的世界里,存在着借由改变记忆为弥留之际的人们完成愿望的服务。由于这种人工记忆是永久的,在病人醒来的时候会与病人的真实记忆产生冲突,也因此这种技术只能对临死的人实施。

故事的开头,伊娃·罗莎莉恩博士(Dr. Eva Rosalene)与尼尔·沃茨博士(Dr. Neil Watts)驱车前往病重的客户约翰尼·威尔士(Johnny Wyles)的家中执行更改记忆的服务,途中还因为避让路上的松鼠让车撞上了路边的树,不过松鼠也被碾死了,但是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并不是)。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看你

来到John家中后,两人顺利安装好了机器,准备开始实现John一生的梦想:去月球。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你还真要上天啊?

改变记忆实现梦想在大多时候并不困难,但是在这栋建在悬崖边的房子里,堆满地下室的纸兔子,造型怪异的鸭嘴兽,和悬崖对岸废弃的灯塔,灯塔前John的妻子River的墓碑,都在暗示着,这次任务,也许没那么顺利。

记忆跳转到John最近的记忆,他坐在悬崖边眺望着灯塔。

“说说你为什么想去月球?”Neil提问。

“我也不知道。”John回答。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这实在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但是正常人绝不会在弥留之际突然萌生出去月球这种近乎荒谬的想法。

Neil和Eva试图通过继续观看John的过去寻找线索。从老年到中年再到青年,玩家与Neil和Eva一同观看了一场有些俗套有点青涩的中学生爱情故事。

上中学时,John注意到了一个叫River的女生,她的名字很特别,和她本人一样特别,这种特别体现在,有一些不合群,甚至自闭。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但John却觉得River非常的酷,她特立独行,有个性,不会为了融入圈子而曲意逢迎。在朋友的撺掇下,John开始主动和River搭话。

“你在读什么?”

“这个国家保留了共计十六个二级菲涅尔透镜灯塔……”

“这个……鸭子,真独特。”

“它不是鸭子,是鸭嘴兽。”

“哦好的……那你想去看场电影吗?”

这小子居然没被教材砸一脸,来自屏幕外的吐槽。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可以?

River居然同意了。然而John在那一天前往电影院,却没有等到River,他一个人坐在电影院,两边的位置都是空的。而且这么烂的电影居然真的有人看,来自Neil的吐槽。

电影放映到一半,John走出了放映厅,失魂落魄地靠在墙角,她最终还是没有来。所以当River居然也从放映厅走出来时,John激动得眼睛都亮了。

“原来你在里面吗!”

“我一直都在啊?”

“那你为什么不过来和我坐一起?”

“不是看电影吗?为什么一定要坐在一起?”

“没关系,我们居然在同一个放映厅,看了同一场电影。”

虽然中学生的恋爱简单得幼稚,但是看得出来,River不是简单的不合群,她有着某些问题,精神方面。

随后,故事的发展顺利而美满,John和River慢慢熟悉,再到亲密,最后在灯塔下宣誓结为夫妻,宴会过后,River和John靠在灯塔下,River又开始讲起了灯塔,River真的很喜欢灯塔,她甚至为灯塔取了名字,Anya。

但是John却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想让River开心,所以他带着River去了灯塔的顶层,跳起了舞。

记忆的其中一个起伏点是River终于被确诊为广泛性发育障碍,这是一种产生于婴幼儿时期的精神发育障碍,主要表现为人际交往的障碍和行为方面的异常。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你可以多看看这方面的书了解一下这种疾病。”

“不……不用了,不需要。”

River很平静,John却很慌张。

他不想River被治愈,虽然听起来很自私,但John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River的个性,不像他自己,被一些东西给困住(见二级剧透),如果River变回一个正常人,或者说普通人,John心中的一些东西一定会改变。

而让事态变得更严峻的是John的坦白。

“你不能一直隐瞒下去,你很清楚,你当初接近她并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John把一切都告诉了River,他认为那虽然是一个动机不纯的起点,但后面经历的所有都是真诚的。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但是River却意外崩溃了,经过控制的病情急剧恶化,River开始变得更沉默,拒绝任何交流,她不停地用纸折成兔子的造型,纸兔子堆满了整个屋子,但她就是不停下。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堆满纸兔子的屋子

临终的那一刻,她拿着最后折好的一只颜色奇怪的纸兔子问John:“你看到了什么?”

“一只兔子,纸做的。”

“还有呢?”“它的身体是黄色的,其他部分则是蓝色的。”

“很好,还有呢?”

“我想……没有了。”

River永远地离开了,带着她永远的遗憾和John永远的疑惑。

故事其实是从这里开始的,但是我把倒叙的剧情顺着讲下来了。到这时John的一生都已经清清楚楚,唯独有一段幼年的记忆无法到达,但是Neil和Eva认为这些已经足够了,按照惯例,只要将John最强烈的愿望传递到他的孩童时代,让John在记忆中的人生为之奋斗,最后再将结果写入真正的John的记忆中,就大功告成了。

“Neil,你准备好拉下开关了吗?”

“当然,我们的小组从不失手!”

某些东西改变了,有的东西却依旧没变,John仍然站在灯塔旁眺望。

“去月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二级剧透警告:以上是表世界,以下是里世界

“怎么会这样?不是应该已经变化了吗?”Neil惊呆了。

“在他的人生轨迹中有某样东西阻止了这种变化。”Eva沉思后说。

在俗套的爱情故事背后,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留给他们两个人的时间不多了,John的心率已经开始剧烈波动。

“他隐瞒了部分病史,他曾经服用过大量的β阻抑剂,这种药的副作用是会丧失部分记忆,对你们的记忆探索也会产生阻碍。”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Neil和Eva用被碾死的松鼠尸体的气味唤醒了John封存的记忆(这一点其实已经很不妙了)。

“你一开始真的没看到哪样东西吗?”Eva质疑Neil,看他的眼神像个傻子。

“什么?看到什么?”Neil一脸懵逼,还有屏幕前的我。

“双人床啊!John小时候的房间摆的是双人床!”

John有个双胞胎兄弟,Joey,在家门前死于母亲的倒车失误。比起John,Joey更活泼,更开朗,更讨母亲喜欢,他爱吃腌橄榄,喜欢看变身战士,梦想着成为作家。而那时的John的梦想就是,成为宇航员。

但是Joey的离去却让一切都改变了,母亲不愿意接受现实而把John当作Joey,John因为对兄弟的爱也默许并接受了Joey的身份,他甚至同意了服用β阻抑剂来忘记那段痛苦的记忆,他曾经讨厌腌橄榄,却学着Joey爱吃起来,他曾经对变身战士毫无兴趣,却把它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曾经梦想成为宇航员,却被他忘记了,连同曾经在山顶上遇见的那个小女孩一起,被永远封存。

那个小女孩就是River,他们都为了在游园会上躲避人群而去了山顶,两个孤独的灵魂第一次相遇了。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两个孤独的灵魂第一次相遇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很奇怪,别人一听到我的名字就笑,我不想说。”

“那也比我好吧,我叫John,再普遍不过的名字,每个地方都有人叫这个名字,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听起来真棒。”

“为什么?就算名字完全相同,人与人也是不一样的,我也想有个普通一点的名字。”

这段对话其实暗示(明示)了John和River不同的心态。

John渴望个性和独一无二,他做了太多年Joey,他想找回自己,他在River身上看到的那种个性正是他已经无法再拥有的东西,所以他逃避River的治疗。

相反,River却又渴望着融入社会,做个正常人,她无法像有的患者一样在小的时候就接受心理治疗,通过伪装和掩饰自己来恢复社交能力,那样也很累,但究竟怎样才是正确的,可能无法下定论。

“你试过……用星星做复活节兔子吗?”

“像在天上找星星那样?”

“是的。”

“我找过其他的……但从来没找到过兔子。”

“想试试看吗?”

“在那儿!对吗!两只兔耳朵和头!”

“还有吗?”

“还有月亮!它的身体!旁边还有两条腿!”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天上的兔子

蓝色的头,黄色的身体,River想要的答案,原来在这里。

同样River之所以突然崩溃的原因也是她发现John居然不记得她,也不记得那段回忆了。

还有那个鸭嘴兽,其实是John送给River的礼物,那是他在打地鼠游戏上赢来的(顺带一提我也赢了为什么我没有)。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鸭嘴兽与纸兔子

而灯塔,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就像是River。

“成千上万的灯塔……镶嵌在遥远的天际。”

它们能看到其他的灯塔,也能够互相交流,但它们却无法靠近彼此,只能努力地绽放光芒,照耀着其他灯塔,也照耀着River。

“我想去月球。”

“我也是。”

“你明年还来吗?”

“当然,还是在这里。”

“那如果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会在月球上相遇。”

这就是,John想去月球的原因。

没有一级剧透,因为已经说完了

Eva改变了John的记忆,Joey没有死,他成为了畅销书作家。John不用服用β阻抑剂,也不会忘记那个月光照耀下的约定,他也没能在中学和River碰到面,之后的人生,他都在为了那个去月球相遇的约定努力,最终,John和River在NASA航天局相见了。

以上来自于一个执着的要把游戏剧情用自己的话说一遍的傻子。

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喜欢自己写,也喜欢看别人的感受,一千个人玩的真的是一千个游戏,很多自己忽略的细节都能在其他玩家的通关感悟里发觉。每次的细节完善都是对游戏更深的理解,对于剧情游戏来说,这是仅次于通关的第二大乐趣。

《to the moon》是一个流程比较简单,操作基本可以忽略,纯粹的情节观看游戏,它用了像素化的风格来呈现一个故事,看起来或许有些简陋,但配合着极度贴合场景的抒情音乐,却能带给人不一样的感动。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John和River一起乘火箭去月球

高瞰创作的故事总是喜欢在一个看似温情的故事下面埋藏遗憾。就好像改变记忆为濒死之人圆梦的设定一样,它只能改变记忆,却无法改变真实发生的一切。

也许John可以带着和River一起去月球的圆满回忆离去,但River却永远地失去了那个和她一起看星星找兔子的男孩,她用尽最后的生命想要换回最珍贵的回忆,John却忘记了。

以及最后的最后,结局埋了一个很大的伏笔,Neil在嗑药,屏幕闪烁的红光,我个人的倾向是Neil正在Eva的记忆中,Eva现在的状况应该很糟糕,可能是因为开场的车祸,车都撞树上了人没理由啥事没有,结合寻找天堂的开头也是躲避松鼠,不过用风骚的车技避免了车祸,个人猜测Neil应该是在帮病危的Eva修复曾经留有遗憾的回忆,但车祸是Eva人生的重要转折,所以会不停地出现,就好像消除了John中学阶段River的记忆但由于River太过重要所以在后面一定会出现。

真是这样那可就太虐心了。

即使登上月球,也无法再次相遇

我还想日常催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