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我们是鹿,在冬日的森林里漫步、相恋 —— 匈牙利电影《肉与灵》

蒋勋说:“当语言不具有沟通性时,语言才开始有沟通的可能。”冰冷的雪海,翠绿的森林,在辽阔之间,我们如鹿追逐与相逢,碰鼻触动的情深。终究会是一场梦,还是命中注明的相逢相爱?

相识

左手残疾的安德烈是匈牙利一家屠宰场的财务总监,过着孤僻的独身生活,直到他遇见了新来的食安检测员玛丽亚,逐渐被这位有着人际交流障碍的女孩所吸引。

梦里的我们是鹿,在冬日的森林里漫步、相恋 —— 匈牙利电影《肉与灵》

孤独的两人无法产生交集,一场突如其来的窃盗案,却意外让他们发现两人之间神秘的连接:彼此每晚做着同样一个梦,梦中他们化身为一对雄鹿与雌鹿,在冬日的森林里相恋、漫步。当他们尝试将美好的梦境转移到现实生活,肉体和言语却成了阻碍他们的难关。

《肉与灵》是一部镜头特別有抽离感的电影,情绪內敛感情压抑,私密地感情像圣诞童话爱情,冷冷的鹿梦,深深的恋情,美好得让人呼吸,却又隐隐作痛。

梦里的我们是鹿,在冬日的森林里漫步、相恋 —— 匈牙利电影《肉与灵》

整部片非常优美、静谧且缓慢,极少配乐的衬托,让每个利落的动作张力放到最大。

全白的场景、全白的造型、明亮的光线衬托出女主角的纯淨无瑕,但背景却是在屠宰场里,显得女主角格外的疏离与冷漠,再透过鲜红的血对比一片苍白,也暗示两人的爱情沉默的猛烈,撕心裂肺。

匈牙利女导演伊尔迪科‧埃內迪,用如雪如血的冰冷镜头,刻划出两个残缺年龄各异的爱情童话。镜头几乎冷淡的让人活在现实闷现实之中,却又在梦境中让人有股童话的眷恋,虚实之间不停地穿梭,直到结尾活到爱情现实之中,是幸福,还是错误,则待命运去定夺。

入梦

有没有一种可能,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夜夜在梦里相会,梦着同样一个画面和情节,像是比翼鸟连理枝,他们相偎相依,冰天雪地的因为拥有彼此而持续绽放生机。

两鬓逐渐斑白的男主角,能够接受有性无爱,对屠宰场血流满地的景象眼不见为淨,踽踽独行绕着固定的轨道,像是杜绝七情六欲般表情木然水波不兴。

梦里的我们是鹿,在冬日的森林里漫步、相恋 —— 匈牙利电影《肉与灵》

一个人静静独舞的女主角,冷若冰霜的容颜与保守传统的衣着打扮,一眼给人难以亲近的印象。她能够井井有条的工作生活,却难以建立任何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互动。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启一场对话,也不知道该怎么与人发展恋爱关系。

梦里的我们是鹿,在冬日的森林里漫步、相恋 —— 匈牙利电影《肉与灵》

然而在无数个异梦同床的夜幕里,催情药的窃案冥冥中牵引两人遇见梦中那头鹿的人形,迫使双方不得不正视这个陌生的变化。

梦境

阖起双眼,白皑皑的雪地是虚无缥缈的桃花源,但两支鹿的眼神与情意却是炙热赤裸无比真实,即使遥遥相望都没有任何阻碍;白昼降临,喧哗熙攘的屠宰场或许存在于地图上,然而周遭庸庸碌碌的形体却犹如海市蜃楼,终于对上的眼神下一秒就必须移开。

梦里的我们是鹿,在冬日的森林里漫步、相恋 —— 匈牙利电影《肉与灵》

在人类笨拙又残酷的言语行为下,总是难以达到如动物般纯粹而直接的心灵交流,灵魂与肉体的分隔落差,惟有仰赖同理心才能跨越。

反差极大的屠宰工厂,大量冷酷的尸肉、血色、巨型机械,充满冷调;他们的梦境则是美丽如画的森林,人则变成了鹿。

宰场冷酷宰牛彷如灵魂从肉体上抽离,神女洁白光滑的肤色在亮丽的纯白光亮的室内投射,中年男子在幽暗的房内孤独的行走,在电影隐隐约约地映现着一种寂寞与孤独,苦闷的现实中却有梦境里的宽怀释放。

梦境虽冷却童话亮丽,现实虽光却寂寞难言。

尾声

所以梦境也可以是种隐喻,现代人在科技领军、通讯发达的社会里,其实个人与个人之间实际的接触,反而越来越少,彷彿相对来说还不如梦境真实可靠,片中女主角的沟通障碍,让梦变成她追求爱情、表达自我的另一条意外出路。

梦里的我们是鹿,在冬日的森林里漫步、相恋 —— 匈牙利电影《肉与灵》

《肉与灵》介于奇幻与写实之间,以赤裸直白的手法描写情感压抑与释放的过程,风格诡异但却说出了一个美得令人心醉的动人故事。

毫无避讳的血腥画面极具震撼力道,片中色彩明暗对比以及梦境现实间的交叉,生动的展示电影主题“感情”的选择与发展。

梦里的我们是鹿,在冬日的森林里漫步、相恋 —— 匈牙利电影《肉与灵》

主角两人低调而诚恳的演出精确诠释了拥有心灵与肉体缺陷的平凡角色。

直至电影后段情节的逆转,以及温暖告白与鲜血流溅的画面反差,将压抑许久的情感彻底释放,跳脱以往电影男女相互示爱的框架,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是一场极度不寻常而刻骨铭心的动人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