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菠萝手游，是转型？还是翻车？

编者按：大家都在骂，真的是在骂手游吗？还是在骂暴雪对此事的态度和诚意？一边是眼巴巴盼望了几年的粉丝，另一边是不明就里的开发商，暴雪和玩家之间的鸿沟恐怕已经大得有些难以逾越。

暴雪面对粉丝们对《暗黑破坏神:不朽》劈头盖脸的压倒性差评显然有些措手不及。而在那场极具争议的新闻发布会后，暴雪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们恐怕闹不懂粉丝们为何如此暴怒。

「我一直在留意这些褒贬不一的评论，其实翻来覆去就是在强调他们非常迫切地想要一款正经的大型 PC 续作，」暴雪联合创始人兼执行制片人 Allen Adham 在此前接受 Polygon 的采访时说道。「我觉得这两件事被混为一谈了 … 很显然这款手游还是会有不少人喜欢的。所以我们有信心能做好。」

我并不认同这样的言论，暴雪完全挥霍了他们几十年来在粉丝身上建立起来的期望。

那么，这次事情暴露出了什么问题?暴雪是如何搞砸了一个原本平常的新游发布会?为什么《暗黑破坏神：不朽》对暴雪来说是一个如此突兀的转型？这款游戏又为什么会引起粉丝们的众怒和焦虑?

你必须从大局出发来看清这一切，因为这次情况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暴雪如何开发他们的游戏

要了解暴雪，首先要知道它是一个游戏开发商，但如今人们更为熟知的是该公司当下执行的作品，而非最初的那些。暴雪善于利用大众喜欢的游戏，以添加剧情、打磨角色设计为重点，对那些游戏进行迭代。

首先，暴雪不需要去进军什么新的领域，只需要把自己手头现有的做好即可。

「我们选择一些反响不错的游戏，加点自己喜欢的想法，变成自己的东西，就像我们曾经做过的那些游戏一样，」暴雪的 Sam Didier 在 2014 年告诉 Polygon。「比如《失落的维京人》，《疯狂小旅鼠》，还有《摇滚赛车》，这游戏借鉴了当时市面上各种热门赛车游戏。《魔兽争霸》灵感来源于《沙丘魔堡 2》，《风暴英雄》也是类似。」

在这种情况下，《风暴英雄》其实是暴雪试图开发类似《刀塔 2》或《英雄联盟》那样的游戏，这些游戏实际上是从暴雪自己的《魔兽争霸 3》衍生出来的。

「这就好比，我们选择自己喜欢的游戏，然后开发成自己的版本。」 Didier 解释说，「通常我们喜欢什么游戏，大众也会一样喜欢。」

所以这就是暴雪开发自己新游戏的方式，很容易理解:

• 《魔兽世界》:暴雪版《无尽的任务》!
• 《魔兽争霸》:暴雪版《沙丘魔堡》!
• 《守望先锋》:暴雪版《军团要塞 2》!
• 《炉石传说》:暴雪版《万智牌》!
• 《风暴英雄》:暴雪版《刀塔 2》 !

《暗黑破坏神：不朽》完全不是粉丝们想要的续作，而暴雪也没有尝试延续原本的游戏类型。事实上，在这件事情里，联合公司网易倒是想尝试暴雪这种看似完美的经营套路。然而，暴雪的粉丝们参加暴雪嘉年华，是为了看暴雪能把别人家的创意发挥到什么程度，并不想看其他公司能把暴雪的创意发挥成什么样。

网易正与暴雪合作开发《暗黑破坏神：不朽》，而暴雪却通过问一些连答案都没有的问题来企图点燃玩家的兴奋感。当年暴雪说他们想要开发一款集换式卡牌游戏时，大家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吗?并不知道，《炉石传说》推出了答案才揭晓。

如今问如果一个第三方开发者尝试把《暗黑破坏神》搬上移动平台会怎样，这个问题在之前就已经被回答过无数遍了。但也并没有什么用。如今各种山寨大菠萝的作品大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暴雪与网易联合开发的《暗黑破坏神：不朽》，给人感觉就像把某款含糖谷物麦片的商标撕掉然后贴上Lucky Charms。

而且暴雪嘉年华现场开放的游戏试玩也无力挽回玩家对大菠萝的期望。

「《暗黑破坏神:不朽》会给你一种你就是在玩大菠萝的错觉，」Polygon 的 Ryan Gilliam 在试玩游戏后写道。「这游戏看起来像大菠萝，听起来像大菠萝，甚至玩起来也像大菠萝。然而，当你找不到那种玩大菠萝时碾碎恶魔尸体快感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款手游根本没有继承大菠萝的精髓。」

玩家们早就习惯了那些远比不上《暗黑破坏神》的山寨游戏，但是手游，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了。这可能是粉丝们第一次被迫面对一款看起来像平平无奇，但又的确是正版《暗黑破坏神》的游戏，而且这游戏还是暴雪主导的。

现在普遍的假设是：暴雪正在卖自己的创意，以牺牲一直苦苦等待的玩家为代价，企图在利润丰厚的手游市场分一杯羹。

乔布斯：「要想提高业绩还得依靠营销部门。于是他们逐渐控制公司，而产品部门的人被边缘化。公司就丧失了打造优秀的产品热情和能力。产品部门的功臣慢慢被不懂产品的人排挤。」

而最糟糕的情况会是什么呢?就是这游戏不会再出 PC 版。

玩家为何如此纠结平台

「我们当时是想，『对哦，电脑游戏。这不就是我们想做的吗？』我们都爱玩电脑游戏。我们都是大型的 PC 游戏玩家，我们做这些也是为了养活自己，但我们的游戏创意也确实很棒，」前暴雪北美区总裁 David Brevik 在 2017 年告诉 IGN，他谈到了自己公司与暴雪的第一次会面，以及通过外包工作来维持经营。

「我们把这个想法推销给了很多人，」他说。「你懂的，我们都数不清被拒绝了多少次。反正没人想做这游戏，因为当时 RPG 已经毫无市场，但我们这个 RPG 的想法真的很棒，一直很想付诸实现。」

这游戏就是后来的第一部《暗黑破坏神》。

暴雪以其 PC 游戏闻名，《暗黑破坏神》一般都是先登陆 PC 和 Mac，然后再出主机版。《守望先锋》是暴雪少有的在主机上发布的游戏。一般来说，暴雪的铁杆粉丝都是 PC 玩家。

所以当一个粉丝问《暗黑破坏神:不朽》是否可以在 PC 上玩的时候，你能看出他的困惑和难过。暴雪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目前还没开发 PC 版的计划。玩家们也不出所料，嘘声一片。

「你们难道没有手机吗?」暴雪开发者 Wyatt Cheng 反问道。在这个问题上，他不但没有抓住重点，最后还招致误解。

大家当然都有手机，而且也多半都有自己喜欢的手游。但《暗黑破坏神》最初是在 PC 上发家的。眼看就要盼到一款比《暗黑破坏神 3》更好的新续作，现在却突然被告知新游戏不仅不会，而且也不打算在 PC 上发布。

暴雪再一次粉碎了他们这几十年来建立起的玩家们的核心期望，然后还反过来问粉丝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决定伤心难过。

后续如何？

暴雪的新任首席执行官 J. Allen Brack 必须想办法说服大菠萝的忠实玩家们相信，暴雪并没有为了利润而牺牲自己的质量和长期信念。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暴雪之所以脱颖而出，是因为其通过将自己的优势应用于现有的游戏类型，且一直保障着 PC 玩家的游戏体验，同时在同行竞争的追逐潮流中保持着高品质。

而这一次的《暗黑破坏神：不朽》，暴雪把自己这三个优势全丢掉了。这不但会影响玩家接下来对这款游戏的评价，更会影响到暴雪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