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3000:专辑之后再发新作,哥几个开心最重要

咖喱3000乐队首张专辑《咖喱嘎多》记录了他们两年来的“胡说八道”。

《咖喱嘎多》2019年夏天就做完了,早想发,可是来了疫情,工厂停工,直到2020年6月1日专辑才正式上线,满满当当15首歌。咖喱3000有点像是“摇滚高手”云集的比武招亲大会(主唱李鹏来自反光镜乐队、主唱大王梓来自人体蜈蚣乐队、贝斯蒋晗来自海龟先生乐队、鼓手Hayato来自新裤子乐队),他们没有选择对打,却联手抢了“摇滚乐”这门亲事。

纵观乐队的历史,也像是闹洞房,从传统的hardcore punk曲风的严肃,到现在快乐傻哥哥般的轻松,所有的改变都是队员们始料未及的。他们谁也没打算把咖喱3000当作一支传统的乐队来做,每一次行动都是一盘游戏的开始——这盘玩完了,再换一盘,hardcore玩腻了就玩点reggae,reggae玩腻了,听说他们的新歌又要玩说唱了。咖喱3000说:“我们依然自由,依然还在胡说八道,依然独立。”

 

 

 

 

专辑的混音师是日本硬核朋克界的大神级人物——BBQ CHICKENS的鼓手,也是咖喱3000多年的好友——Andrew Naoya Fouls,“打鼓比Hayato还好。”大王梓说。主唱大王梓和鼓手Hayato之前玩的残光乐队,和人体蜈蚣乐队在2016年出过一张合作专辑,安德鲁也是那张专辑的混音师。“从那次开始至今,我们和Andrew Naoya Fouls一直有密切的合作,”大王梓说,“还有北京的二锅头,让我们建立了深刻的友谊。”

《Kiko Rock》
这张专辑没有传统概念的主打歌,但是队员们讨论最热烈的就是这首《Kiko Rock》,电台节目里乐队提前准备好的专辑歌单,第一首也是它,足以证明这首歌是乐队的大宝贝儿。“对于我这样喜欢游戏、动漫的宅男来说,太喜欢这首歌了。特别是Hayato嘶吼那一段,仿佛置身于灌篮高手里,”蒋晗说,“而且我给Hayato那段唱编的贝斯,是我近年来编得最满意的一段bassline。”

本曲最具特色的段落当属Hayato的那段标准“日式热血嘶吼”,日本电影和动漫的爱好者听到这段想必相当亲切,它是日本青春系影视作品的必备桥段,咖喱3000把它移植到这首歌里。“你这个笨蛋,就这样被打败了吗?被他们嘲笑的时候你已经无所谓了吗?成功的方法有很多,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被人可怜的人会成功。我说你呢!笨蛋!站起来!”最早大王梓先写好了这段歌词,Hayato翻译成日文,最终呈现出现在的样子。

鼓手Hayato

这首歌是咖喱3000转型之后的典型风格,早期的“短平快”硬核朋克和后期的去风格化“乱炖”曲风形成鲜明对比。非传统主歌、副歌式结构,从闲适到爆发,快慢交错,直上云霄,结束即高潮。不难看出,结构的特别和大王梓的电影人属性息息相关,歌如其人。

与大王梓长期合作的导演丁晟,能看上这首作品并把它作为电影《特警队》的插曲,也是顺理成章。笔者认为,电影配乐选择摇滚乐必须加倍鼓励,愿中国的导演多多尝试,以后有缘再叙一篇“中国电影与摇滚乐的爱恨情仇。”

在前奏部分,李鹏排练时即兴了的一段“所谓的法语”,队友们到现在也不懂是什么意思。“都对都对,语法都对,我儿子都说:‘爸爸你这写得太好了。’”李鹏激动地解释了一番,“法国人肯定听得懂,而且都是年轻人的俚语。”

主唱李鹏

《别伤害了别人,贬低了自己》
这是一首特别适合在音乐节演出的曲目,“对,虽然我们还没上过音乐节。”大王梓说。听到这首歌,自然会想到大海、草地,一帮人围着篝火,只想此刻,不顾虑未来。

大多数咖喱3000的歌曲都是乐手在排练室碰撞出的结果,这首轻松明快的《别伤害了别人,贬低了自己》是大王梓在家抱着木吉他,就着一瓶伏特加,用最通俗的和弦“大横扫”出的曲子。“这歌太简单了,稍微会弹吉他的人都能弹得出来。”大王梓说。

“当时听到这首歌,我就想到我们这个年代的人都经历过的小时候的鼓号队。特别适合进行曲的节奏。”蒋晗说。

小提琴手刘小诚在这首自己的初登场曲目中,也奉献了一出浪漫的小提琴好戏。抑扬顿挫,婉转动人。“这应该是目前唯一一首给我的小提琴这么大空间的歌。”刘小诚说。“因为是你加入的第一首,给你个面子。”大王梓开玩笑道。

小提琴手刘小诚

现在听到的小提琴段落,原本是李鹏弹的一段吉他独奏。他觉得有点无聊,便在机缘巧合下找来了从5岁开始系统学习古典小提琴的刘小诚(具体故事详见“找乐电台”本期节目)。当时还和乐队成员完全陌生的刘小诚,还算顺利地用一天时间,交出了临时创作的答卷,并博得了满堂彩。这对于一个习惯“照‘谱’宣科”的科班乐手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队友们先前还对专业院校出来的乐手略有微词,担心他的演奏没有灵性。于是冰雹般的意见接连向刘小诚袭来,还好在他的坚持下,自己编的东西都保住了——结果喜人,误解消除,面试顺利通过。

原本一首在沙发上哼唱出的、普普通通的大调歌曲,乐手通过新的理解,发散思维,添油加醋,旧貌换新颜。“我特别满意最后乐队一起鼓捣出的成品,最初写这首歌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大王梓说。

《184》
这首歌的灵感也如同咖喱3000队名的由来一样,来自一个玩笑。“有一年我们在上海演‘朋克之春’,演出后的聚会上,我和蒋晗,还有SMZB的经纪人张华在开玩笑,我突然脱口而出:‘你是迪丽热巴,还是古力娜扎。’这首歌开始就是这么来的,”大王梓说,“写这首歌,源于我们对高挑、腿长女孩的向往。”

主唱大王梓

“也不尽然,我觉得这首歌挺女权的。特别像一个主导型的女孩,不管男孩再酷,是个摇滚乐手或者什么样的也好,她都不在乎,”蒋晗补充道,“这是一首男生认怂的歌,就是‘女孩你太厉害了,我们真的仰望你’的一种感觉。”

乐手对歌曲有不同的理解没什么不好——证明认真看歌词了。有些乐队的乐手都一块玩很久了,还不知道主唱在唱什么,大家别觉得这是在危言耸听,事实上有很多乐队都是这种情况。

原本不是现在的味道,“海龟先生”蒋晗携海风加入之后,主导了这首歌的走向,把它变成了一首慵懒的雷鬼风格的歌曲,让咖喱3000又多了浪漫的一面。

大王梓认为这是他写得最好的一篇歌词,尤其是那句“被酒精戏耍的清晨”,爱过或正在爱着摇滚乐的人相信对这句歌词都深有体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版本的故事。

《它》
作为新专辑发行后的第一首单曲,《它》是一首专门写给小动物、呼吁大家保护动物的歌。继《Kiko Rock》之后,聊到《它》时,再次把咖喱3000的表达欲激发到了新的峰值。

单曲发布前,咖喱3000刚刚结束一场主题为“反虐杀动物”的公益演出——“与它同行”。关于动物,他们有很多话想说。“我养过一只萨摩耶,和它相处十年,临别一刻,我是边抚摸着它边看着它走的。”大王梓说。

“人作为地球上最高级的动物,本来就有责任保护比自己弱小的生物。现在中国是没有伴侣动物保护法的,它们只是作为私人财产,任由拥有者处置。不可否认的是,它们更像是家人。”蒋晗说道。

贝斯蒋晗

“每次我们演这首歌的时候,都会特别有感触。”大王梓说,“尤其唱最后那段合唱的时候,即便嗓子已经很疼了,我还是会把高音用力唱出来。”李鹏说:“有时候在唱其他歌的和声的时候,我可能还会偷偷懒,小声点唱。但是唱这首歌的时候我觉得必须全力以赴。”

“一个城市对动物的好坏,就能体现这个城市的素质。”蒋晗说。

《逃跑车神》

这首歌是咖喱3000截至目前最新的一首单曲。它的灵感来源于“北京定福庄车神”大王梓对童年逸事的追忆和缅怀。“我从小就喜欢车,还喜欢玩改装车。”大王梓说。

曾经北京流传过一则都市传说——“二环十三郎”。“像我们这样喜欢车的孩子,听说有人13分钟跑一圈二环路,都觉得是一个壮举、一个神话。现在的人可能只会认为那是一个笑话,或者单纯认为是一个违法行为。”大王梓说。

他幻想现在的“十三郎”可能像大多数北京人一样,随着时代颠沛流离,和他一样,假装自己“归隐山林”,其实是不得已住到了郊区。小时候甩开膀子和大自然的紧密互动已成往事,相隔的不只是时间。

蒋晗阐述他对大王梓创作的理解:“他不急躁,也没有针对性,也不想与人为敌,他只想和你说一段故事,一段北京的故事。”蒋晗最早从一个视频里到歌曲的雏形,顺势给大王梓的“说唱”加上了一段beats,效果奇好,咖喱3000再一次“玩闹”出了新的自己。

大王梓本想叫这首歌为“定福庄车神”,还好他改了。逃跑车神中的“逃跑”两个字就说明了一切。

四个小时的采访结束,笔者不慌不忙地在屋里收拾设备,和屋外形成两个世界。“蒋晗,站起来!”队友们揶揄倒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胳膊里的蒋晗,经纪人边乐边嘱咐刘小诚开车送蒋晗回家小心点。相约晚上一起吃饭的友人来和乐队集合,见蒋晗正被搀扶着出门,一再地逗他:“蒋老师真不去啦?怎么录个采访都能喝成这样?真不去啦?”蒋晗答非所问:“没事没事。”舌头像被系上了似的。李鹏因吃了消炎药没法喝酒,自感“去了酒局也没意思”,干脆也回家了。大王梓和一众友人叽叽喳喳地向饭馆走去,继续实践他“被酒精戏耍的清晨”。

对了,还有因为疫情回不来的Hayato——正被“关”在日本的家里“想办法怎么挖个地道回来”。

早先问到Hayato动向的时候,队友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