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30年前的科幻经典 贡献了“三乳辣妹”的性幻想

电影总是造梦的。一次好的观影过程总能让人如痴如醉、如坠梦中一般的。
而一个模棱两可、似真似幻的电影结局,几乎必然加剧某种痴痴迷幻的眩晕感,让人久久念念不忘。
比如[盗梦空间]那个著名的结局。主角“小李子”终于得以回家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在桌上转起那个能区分梦境与真实的陀螺,电影却戛然而止。

他最终是回到了现实之中?还是整场电影都只是主角梦中的循环?独留下各位看客们目瞪口呆,而众说纷纭。
导演诺兰确实很高明。没有确定性,任君看需解读。
而在诺兰之前,久远的1990年(6月1日)上映的一部片子中,保罗·范霍文就早已这么玩过一场经典的开放式结局。
男主角是高峰期的施瓦辛格,在经历了一场激动无比的火星冒险之后,他揽着女主角欣喜又忧愁:

我刚刚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一场梦呢?
女主笑着回答:“那就趁梦醒之前赶快吻我吧!”
这部电影,就是《全面回忆》。在很多人的童年回忆里,它或许有着更为熟悉的名字,叫做《魔鬼总动员》或者《宇宙威龙》。

电影改编自伟大的科幻小说家菲利普·迪克的短篇小说《记忆大批发》,在2012年还有了另一版科林·法瑞尔主演的《全面回忆》。
虽然特效不知比老版好了多少倍,但总觉得缺少了一点勾人的韵味。
也是。更多的预算、先进的CG技术让这些好莱坞大片有了更令人眼花缭乱的视效,但也因此少了很多老式科幻片中的趣味性和cult元素。

比如老版中这个未来机器人汽车的设计,就很有冷幽默感
在老版[全面回忆]上映30周年之际,重温这部电影。
我真实为它那些天马行空的视觉幻想,神秘、暴力还有冷幽默并存的cult风拍案叫绝。

《全面回忆》的故事围绕着一个有趣而经典的想法:
如果记忆可以被移植,会发生什么?但如果因此你的人生和过去都是被植入的,虚幻的假想取代了真实经历,又会怎样?
施瓦辛格饰演的男主道格拉斯·奎德在[全面回忆]中,正经历着这样的事情。尽管很多时候,他自己和观众都并不能确定,那些到底是真实经历还是梦境。
这是一个未来世界。人类已经在太阳系各个行星开辟了殖民地。

奎德是一个肌肉发达但其他都很普通的建筑工人,哦他还有一个不普通,他的妻子竟然是美貌娇艳的莎朗·斯通!
总之,别问我一个建筑工是怎么娶到莎朗·斯通的,娶到莎朗·斯通不止,他还每晚有一个固定的性幻想美梦(同时也是噩梦):

在入目皆是红色的火星上,他和一个女宇航员时而耳鬓厮磨,时而温柔对视,在快乐和浪漫中,他却每次都会摔下山崖,宇航服和头盔破裂,因为突然暴露在强压之下,眼球突出,双目欲裂......
这个持续的火星梦伴随了他平凡的生活,但他每每想要前往火星的想法,总被妻子否决。
于是,奎德向著名的虚拟旅行公司瑞可(Recall)求助,打算开启一场虚拟的火星之旅。

实际上在原著中有专门提到,前往火星旅行是只有上层阶级、达官贵人们才能亲身体验的,像他这样一个普通的小人物?根本没可能。
瑞可公司有一个引入入胜的概念:两周的火星旅行记忆植入,可以选择身份(运动员、花花公子、秘密特工),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幻想对象(身材、发色、肤色定制)来陪伴。

甚至还有固定的剧情套餐:奎德选择的秘密特工套餐中,他将会在火星执行任务,受到黑白两道追杀,遇上一个异国情调的美女,最终杀光坏蛋,拯救火星,还抱得美人归。
也是从奎德选择植入记忆开始,你会发现,电影剧情进入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混沌期。
奎德的虚拟火星之旅并没成功,因为工作人员在植入过程发现,原来他已经去过火星了,而那段记忆被删除,现在的建筑工和美人妻子等等记忆才是被植入的虚拟经验。

瑞可本着不惹事的经验,赶紧停止植入,送走了这位可能身份并不一般的“瘟神”。
结果,异常的怪事开始频频发生。
先是回家路上的奎德受到了一众熟悉的建筑工友们的围堵和追杀,奎德在激怒之下奋起反杀;逃回家之后,却又被美人妻子混乱打杀了一通。

奎德终于从假妻子口中得知真相,自己当前所有记忆都是被移植的。

他一边逃命,躲避幕后人的追杀,一边从神秘人那里获取了自己的过去资料。他的过去,是特工豪瑟。

他曾经在火星军阀头目科海根手下办事,做尽了坏事。但是他在火星遇见真爱,幡然悔悟,决定金盆洗手。但因为他知道太多机密,才被洗去了记忆,丢回地球。
奎德终于决定只身前往火星,探寻身份和过往之谜。

在火星上的故事,是电影的高潮部分。也是未来的火星,给了导演一个施展天马行空幻想的画卷。
在同样改编自菲利普·迪克小说的[银翼杀手]背景里,地球不再适宜居住,复制人的发明为了协助人类移民太空,同时被置于别的星球当作劳工用,从事危险的探索工作或殖民任务。
而在[全面回忆]里,是一颗荒凉寂寥的红色火星,在这里被奴役的则是底层的贫民窟工人们。

火星是军阀头目科海根的地盘,因为投入了大量军费才殖民成功,而所有的军费来源,都得依赖此地的T矿开采。

底层工人们不仅受着劳力剥削,还因为廉价建造的住房,和稀薄的大气层无法充分抵挡宇宙射线,很多人都产生了身体变异,成了变异人。

这些长期受尽折磨的人们组成了叛军,在名为“寡头”(Kuato)的带领下,屡次发生暴动,为捍卫火星和自由而战斗。
科海根为此头疼不已,却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寡头”的真实身份和藏身地。两方的明暗对峙,也越来越激烈。
奎德来到火星探查,终于离事件中心越来越近,也离自己的英雄梦越来越近。
这其中,就贡献了不少精妙迭出的cult幻想片段。比如奎德来到火星红灯区寻找梦中的女子梅琳娜时,所见到的影史著名“三乳妹子”:

长了三个乳房的火星妓女,几乎成了这部片子除施瓦辛格外最著名的经典标志,后来被不少作品都致敬过。
比如在《瑞克和莫蒂》第三季第九集中就出现了有着三个乳房的外星女人。

甚至在2018年的一次意大利米兰时装周T台上,三乳模特们造型同样致敬了《全面回忆》。

2012年的新版[全面回忆]相比老版,剧情改了很多,但独独经典的“三乳妹子”镜头是一定要致敬一下的。

这里是与资本主义制度相对立的一个古怪地下世界:有着长了三个乳房的妓女、头部被烧毁了半个的变异人、还有神秘的叛军首领“寡头”。

奎德在地下世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寡头”,谁能想到呢?

那个据说有着通灵能力、可以预知未来的“圣人”,领导叛军们为自由战斗的“战士”,竟然是一个寄生在男人腹中的“鬼娃”式婴孩造型!
非常cult,当它一步步从腹中现身,让人有点作呕,又有点古怪的可爱。

《全面回忆》诞生的年代,正是B级片盛行之末、CG特效革命前夕,仅依靠出色的特效化妆技术,就能实现诸多天马行空、令人着迷的科幻幻想。
《全面回忆》也几乎成为了最后一部集聚了特效化妆成果的丰碑。

而本片几乎所有叫人印象深刻的cult形象,都出自罗伯·鲍汀(Robin R. Bottin)之手,他最著名的则是[怪形]里所有噩梦般的怪物造型。

 

施瓦辛格的奎德假扮成女人想要通过火星“海关”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漏了陷,经过了长达40秒的面部扭曲后,终于女人头部分解,真身显露。

这一幕,一定也深刻影响了岩明均的《寄生兽》诞生。

另一个童年阴影,则是施瓦辛格最后和大boss决斗时,双双被暴露在火星真空环境,体内压力外顶,眼球突出,人体爆裂,真是吓死个人。

可能不够科学,但足够cult。
正是这些怪诞的幻想片段,和宛如20年代纸浆杂志(Pulp Magazine)风格的火星冒险,让《全面回忆》如此老派而特别。
真实与梦境,两千多年前庄子抽象地将其概括为“庄周与蝶,蝶与庄周”。
而很多电影,《黑客帝国》、《盗梦空间》、《红辣椒》、《穆赫兰道》...似乎都在讲述同一件事:真实与梦境。
诞生在1990年的《全面回忆》要更早一些。
整部电影,奎德前往火星冒险,成为打败邪恶boss、拯救火星底层人民的英雄,终抱得美人归,似乎都可以理解为一场美梦。

毕竟,这种种遭遇和他当初走进瑞可公司,所获得的定制套餐情节几乎如出一辙。
奎德在火星时,同样有一段真实与虚幻暧昧至极的情节。
当他逐渐接近邪恶boss的真相时,一个自称是瑞可公司工作人员的肥胖男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告诉他,目前在火星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想,此刻的奎德真身正躺在瑞可公司的手术台上植入记忆。因为他在植入过程陷入了精神分裂,所以自己来带他回去。

男人给了他一颗红色药丸,表示只要吞下,就能从虚拟梦境中醒来,回到现实中。
吞下红色药丸就能回到现实世界,这一幕,自然又影响了日后的《黑客帝国》系列。

瑞可公司的虚拟植入,就好比[黑客帝国]中的“矩阵”世界,复杂暧昧,疑幻疑真,有着一种“假作真时真亦假”的迷离感。
而在原著小说菲利普·迪克那里,真实与幻境的界限本就是暧昧的。他相信,宇宙间并没有一个完全客观的真实,而我们心中的真实,或许也仅仅是感官带来的某种幻觉而已。
包括电影名留影史的开放式结局,“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一场梦呢?”“那就趁梦醒之前赶快吻我吧!”

或许他真的是一名神秘的特工,拯救了火星?又或许这只是造梦公司完成的一场浪漫梦境,醒来他依然是那个平凡的建筑工人。

一切未可知,全凭观众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