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前几天,我又重温了《泰坦尼克号》。

很多小时候喜爱的影视作品,长大后再看却觉得狗血恶俗——《泰坦尼克号》却不同。

和当年一起去电影院看3D重映版的朋友交流心得,她说自己明明已经看了二十遍,再看却还是会痛哭流涕,每次流泪的点都不同。

仅仅21岁便拍了《我杀死我妈妈》的导演泽维尔多兰曾说自己看了35次半泰坦尼克号,那半次还是妈妈带他去看《尽善尽美》时,他假装去上厕所,偷偷溜到隔壁厅去看的。八岁的他视莱昂纳多为梦中情人,还偷偷给他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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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泰坦尼克号》会如此长久地被人们喜爱?

我想它的经典不仅在于俊男美女的选角,突破的技术,或是浪漫的爱情故事。而在于随着年龄的增长,每次看泰坦尼克号都会有一些新的感悟。

太阳底下无新事,经典永不过时。

在琼瑶的故事中,爱情是男女主角的一切。在《烟雨濛濛》中,性格倔强刚烈如依萍,在失去了书桓之后先是绝食自残后又跳桥轻生。《一帘幽梦》中男主对绿萍说:“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而紫菱失去的是她的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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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故事搞得我一度很痛恨爱情电影。爱情很美,但难道爱情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吗?没有爱情的男女主角只能昏昏沉沉度日,从此一蹶不振吗?

《泰坦尼克号》评论区里也常有些很蠢的问题:

为什么Rose要选择屌丝Jack,而不选高富帅卡尔?

Jack死了后Rose为什么不一同殉情?

Rose爱Jack的话,她后来为什么又嫁给别的人?

观众以这样的眼光来看,得出的结论当然只能是Rose除了Jack不能再爱任何人。

但《泰坦尼克号》绝不是这样的爱情电影。

我想,Rose很爱她后来的丈夫,因为在卡尔之后,她绝不会第二次妥协。这才是Jack的爱留给她好的财富。

虽然莱昂纳多很帅,迷倒万千少女,但我必须说,凯特扮演的Rose才是泰坦尼克号最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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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故事以她为线索展开:在她绝望的17岁登上梦幻的泰坦尼克号——她企图自杀——被Jack救下——在跟随Jack还是退回自己的生活中几次挣扎——面临沉船之灾——最终作出选择。

Jack是几乎完美的存在。

他才华横溢,画技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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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贫穷但不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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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人的刻意刁难,幽默又巧妙地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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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聪明且行动力极强。Rose说想和男人一样吐口水,Jack就马上教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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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意外也能镇定面对,快速找出最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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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Rose就勇敢去追,不曾被现实、阶级和任何一切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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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想做什么就去做。这是Jack的人生信条。他清晰明白自己想要的,知晓前进的方向。

这样一个帅气又完美的人在生活中可能存在吗?

不可能的。

所以这也是为何Jack必须沉入海底,和我们say goodbye的重要原因。

而Rose则完全不同。她是有“缺点”的人。作为富家小姐,她难免有些骄纵任性。登上大船时她是绝望的,被生活的惯性逼迫得无法喘气,厌恶一切繁文缛节,厌恶自己不爱的未婚夫,但又不知该如何让生活停下或自己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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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Jack则打开了她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小小窗口。在那个世界里,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跳舞、喝酒。即使是女人也可以吐痰、竖中指,做那些被视作粗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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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过挣扎与矛盾的时刻,在母亲以“亲情”对其施予了绑架后。母亲对她说:“当然不公平,我们是女人,从来就身不由己。”

她几乎想要妥协、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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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次聚餐时她看到了旁边桌的小女孩被母亲要求时刻挺直腰板,必须像所有的大家闺秀一样用餐,不能有丝毫松懈。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她害怕自己也会成为那样的母亲,自己最讨厌的人,用曾经压抑自己的束缚与空虚去压抑另一个鲜活的生命。

她不愿意如此。她身上有着强大的生命力。这股掩藏在束腰、礼仪、宴会下的力量是Jack爱上她的重要原因。

她天生就是自我的人、反叛的人。比起虚伪的客套,她偏爱真实的情感。比起上流社会的狭隘教条,她偏爱下流社会的随心所欲。比起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婚后生活,她偏爱无定数的漂泊与欢乐。

在这些犹豫与选择的时刻,她选择的实则不是一种生活或另一种生活,一个男人或另一个男人。她选择的只是要不要坚守她的本真。

Jack从某种意义上只是打破她惯性生活的那个意外,甚至只是一个虚构的象征。象征着理想生活,象征着自我意识,象征早就被我们抛诸脑后的勇敢与坚韧。而Rose却是我们每个人。真正能拯救“我们”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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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危难时刻,选择从援救船上跳下来与Jack生死与共的是Rose,最后搜救船离开时奋力吹响口哨求救的也是她自己。她最终只能依靠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力量存活下来。这也是电影的高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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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You jump I jump的那个夜晚,Jack对Rose说:“我知道你不会跳海的。”

因为养尊处优的她害怕海水的冰冷。但更重要的是Jack明白本真热爱自我的人从不会轻易地放弃生命。所以他确信Rose她会活下去,她会找到自己钟热爱的生活并幸福地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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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如Jack预言的那般过完了一生。在当时的年代,下船后的Rose像男人一样骑马、钓鱼。把当时他们曾经许诺要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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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重视结果,而有的人热爱体验。但更重要的是,Rose逃离了当时社会背景下所赋予女性的期待,家庭教育中她的母亲给自己安排的角色:为了家族、为了体面做一个隐忍而乖巧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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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他们从来都没有直面生活残酷的勇气,他们不愿面对辉煌的离去,面对他人的仓惶,面对自身的狼狈,于是自欺欺人地生活在幻想中,自以为泰坦尼克永不沉没。这是最坏的方式。

而面对的方式则不尽相同。有的人以责任为上,有的人在信仰中得到宽慰,有的人用音乐给他人带来希望。而爱情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电影中感人的细节无法一一说明,其中打动我的一点是,面对灾难时,人们依然各司其职,奉守各自的责任。这让我觉得总有些东西是超越生命的,是值得被人们永远地记住与歌颂的。

之前看到过这样一条评论说:“泰坦尼克号的意义恰恰在于告诉了我们生命中不止有爱情,还有其他许多更为重要的事。”

即使失去了Jack,Rose依然活得幸福而精彩。她成为了真正的“我”,而不是被名誉或礼节操纵的提线木偶,这才构建了电影的全部意义,让它成为经典,而非琼瑶式的自我感动。

如果曾经失去过重要的人,我想每个人都会懂得这样的感受,一刹那的灰心与丧气,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失去了努力的意义。但遗憾的是人生总有离别。人的一生就是与我们珍惜的一切挥手告别的漫长旅程。

在故事中,人们找不到任何关于Jack的记录,哪怕只是一张照片。但他永远地留存在了Rose的回忆里。

他让我们明白,我们赖以生存的生命之火不该为外在的任何事物、变幻而被轻易熄灭,无论是疾病、衰老、灾难、贫穷, never let you go ,永远不要放弃。勇敢无惧地登上那艘大船,即使前方等待的无尽的未知与艰险。

因为拥有那张通向自我,自由的船票,就是我们每个人最幸运与值得珍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