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布斯恨透的谷歌 如何成了库克的“心宠”

120亿美元,这是今年谷歌需要向苹果支付的费用。

事实上,谷歌最近几年每年都在向苹果支付80-120亿美元的默认搜索费,而这一费用甚至占据了苹果这家万亿巨头总利润的21%。

这一项不被人知的交易,从2015年就已经开始,它的背后是公司创始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最终在利益的大旗下握手言和。

而多年的纠葛,最终引来了美国司法部的警惕,成为双方遭受反垄断诉讼的把柄。

2008年,谷歌发布了自己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安卓。这个系统晚于iOS一年多,在当时是一个非常不成气候的系统,却立刻瓦解了两家公司多年的信任基础。

谷歌的的两位联合创始人都是乔布斯的密友,尤其是拉里佩奇,他把乔布斯视为人生导师,经常找乔布斯一起散步谈论人生价值和技术细节。而拉里佩奇的另一位导师施密特,不仅是谷歌的CEO,同时也是苹果的董事会成员,他曾开玩笑说,“这两家公司可以合并起来,叫AppleGoo。”

谷歌两位联合创始人,和聘用CEO施密特

谁也没有想到,苹果和谷歌的蜜月关系在安卓发布后瞬间结束。施密特在中间调停,但乔布斯甚至不愿意坐下来听谷歌提出的和解协议。

他声称自己受到了背叛,称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是“背叛二人组”,抄袭了iPhone上的滑动操作、多点触控,甚至是APP图标的设计细节,诚心要搞垮iPhone:
“我们没有涉足搜索领域,而谷歌却进入了搜索业务,他们做的是完全的抄袭,就算用尽最后一口气,花光苹果账上400亿美元,我也要纠正这个错误。我要摧毁安卓这个偷袭来的产品,我愿意为此发动核战争。”

2009年,施密特被请出苹果董事会,2010年苹果以“侵犯专利设计”为名,对谷歌发起了一系列起诉。这种关系的决裂最终传导到了双发在商业上的合作。

在2012年发布的iOS 6中,苹果不顾用户的抱怨,从系统中拿走了前几代系统中预装的Youtube和Google地图,使用了自己开发的苹果地图服务。

在2013年的iOS 7里,Bing取代谷歌成为了Siri的默认搜索引擎,macOS里桌面搜索的引擎也改成了Bing。

2015年,谷歌和苹果的10年合作协议即将到期,而苹果不打算续约,准备把Safari浏览器的默认搜索引擎改为Google的两个竞争对手:Bing和Yahoo。

这个举动让谷歌真正紧张起来,Safari内置的搜索引擎是上亿用户的互联网入口,他们每天搜索的东西背后,都是丰富的广告收入。

谷歌邀请第三方机构对此事的影响进行评估,咨询公司UBS给出的数字是40亿美元的潜在损失,预测仅有大约一半的人会手动换回谷歌搜索引擎,同时使用的人数还会不断减少。

谷歌最终选择了妥协,但奇怪的是,双方就这一事件没有进行官方的交涉和说明,谷歌非常隐秘地在2015年给苹果方面塞了10亿美元。

这种“私了”,在乔布斯时代是不可能发生的。库克作为接管者,更加注重商业利益,也没有乔布斯对安卓的恨之入骨,便悄然展开了和谷歌的合作,并不断开出更高的“好处费。”

2017年,谷歌CEO皮蔡与库克被拍到一起共进晚餐,双方的饭局没有达成明面上的合作,但在那一年,谷歌支付的“好处费”翻了三倍,数额悄然来到30亿美元,相当于谷歌当时一个利润总额的大半。

2018年,这个费用涨到了90亿美元,并从2019年开始提高到了120亿美元。

谷歌对此没有什么好办法,当时iPhone在全球有7亿活跃用户,Google想从这些人的口袋里赚到的广告费,就得给苹果分出四成多的利润。

谷歌每年向苹果支付的“进贡钱”(亿美元)

这主要仍是因为iPhone和iPad在移动设备市场占据了太过强势的地位,而且其用户大多与谷歌的目标用户重合。另外,谷歌用Chrome浏览器取代Safari的计划也没有成功,大多数苹果用户并没有单独下载Chrome的习惯。

对于苹果来说,这30亿美元是近乎没有成本的,至于苹果带给谷歌的回报,双方从未公布过具体数字,但可以从谷歌的财报中发现,它在移动端的广告收入一直在增长,且其在广告总收入中的比例也一直在扩大。
双方的交易在多数情况下是秘密进行的,具体财政支出和收入被划分在“流量获取费”,和“服务营收”这种在财报中没有具体纰漏细节的部分。比如当年支付的30亿美元,被计入谷歌“流量获取成本(Traffic Acquisition Costs,TAC)”。5年后,这个操作依然在继续。
而这最终也招来了监管,让美国司法部认为两者之间的交易违背了公平市场竞争的前提,“联合操控了互联网入口”。
当然,美国司法部并非以此事作为反垄断的根基,毕竟,Bing和雅虎搜索已经不复当年,百度局限于中国,谷歌搜索占据了全球90%的搜索份额,战争早已结束,但针对谷歌和苹果这种巨头的控制力制约才刚刚开始。

去年3月,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伊丽莎白·华伦(Elizabeth Warren)提出了拆分科技巨头的提案,同时,特朗普政府的司法部也开始了新一轮大范围调查,还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委员会,研究巨头的市场行为,这也让沉寂多年的反垄断,再次回到华盛顿政治中心。

如果说Facebook、脸书、谷歌、苹果等科技公司在一个领域的垄断尚有司法迂回的余地,那么俩家巨头为了利益,所谋划的这场具备排他性的私下交易,很可能不会被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