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父亲的青春,都有一首“邓丽君”

很多人记得母亲节,大多数是因为电商们的硬广,而相对大多数爸爸们连各种重要纪念日都容易忘记的特性,明显缺失了购买力,我也是偶然看日历时,才意识到,今天是父亲节。

既然来不及准备实体礼物了,那就为爸爸准备一个精神礼物吧。

每位父亲的青春,都有一首“邓丽君”

平心而论,邓丽君早期好多都是翻唱别人的歌。她是有名的“原唱收割机”,被她翻唱几乎是同期歌手们的噩梦。即便是欧美金曲到了她那里,也似乎不难做到和原唱分庭抗礼。邓丽君走红之后,为她“量声打造”的歌曲越来越多,可邓丽君仍不满足,她想把真实的自己唱进歌里去!

事实上,邓丽君对自己流传最广的经典佳作们并不太满意,因为她嫌弃有些歌词太造作。

比如,大家都喜欢听的《你怎么说》,在邓丽君的眼里就有点儿“肉麻”。而《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她曾打算再也不要唱了,无奈演唱会上观众总是会点到。1987年的专辑《我只在乎你》里,邓丽君就亲自上阵,写了三首词,但害羞的她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将词作一栏填上了“桃丽莎”的名字,而非“邓丽君”。

每位父亲的青春,都有一首“邓丽君”

在那首《非龙非彲》里,她写道:“我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野心、没有魅力的女人。”这是邓丽君的“自我认知”,同时也是她洗尽铅华,开启隐居时代的内心宣言。试想如果邓丽君可以活到今天,即便不成为著名词人,至少她写出来的文字,质感也不会比林青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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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本以为要嫁人的邓丽君在香港的伊丽莎白体育馆开起了告别演唱会,高歌了disco女皇Donna Summer的组曲,舞技和高音都惊得现场观众张大了嘴巴——真没见过这样火辣的邓丽君!

转年的15周年巡演,邓丽君邀来日本的大乐队伴奏,找欧美顶级dancer和和声歌手助阵,更演唱了Micheal Jackson、Babyface等国际大牌的名曲。而邓丽君的舞台造型也更趋成熟:miniskirt、露背长裙、半透明绣凤旗袍,件件都别开生面,性感得冒泡。

一般大家会认为华语歌坛女歌手在舞台上大玩儿体操杂技是从“地才”时期的蔡依林开始的。但其实早在1983年,邓丽君在15周年巡演上演唱《Flash Dance》时,就在舞台上来了个360度前空翻,比蔡依林早了二十几年哦。这次巡演的首场演出开在了当时刚建成的香港红磡体育馆,邓丽君也就成为第一个在红馆开唱的女歌手,而且是连开6场,风头一时无两。

邓小姐香港演唱会的CD算是我人生的演唱会初体验,当时吃着娃娃头的我还看不懂爸爸眼里的光芒,只觉得电视里的小姐姐听起来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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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君人生最后一场大型演唱会是1985年,地点在东京的NHK大会堂。一听说邓丽君要开唱,简直轰动了整个日本。不到三天,门票便被抢售一空,如果你听过这场演唱会的录音,你就会知道,来看这场演唱会的观众不仅来自日本,还有来自中国的港台、内地以及东南亚的歌迷。很难想象在没有网络购票的年代,这些“追星族”是怎样买到如此抢手的门票的。

因为邓丽君当年在日本歌坛的地位非同小可,所以在乐队、音响、舞美、服装方面,日本的制作公司都斥巨资打造。演出前邓丽君在音乐方面已然准备妥当了,但是对于自己的造型仍旧不够满意。还剩几小时开唱,她突然叫造型师把她的发型改成黑人式的小脏辫儿,吓得造型师一再和她确认——“这要是弄完,咱可来不及再改了”。结果邓丽君真的顶着这样一头小脏辫儿上了舞台。以这个造型开唱,在亚洲女歌手里应该也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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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君的“小脏辫儿”。

你能想象吗?早在1985年,邓丽君就交出了《The Power Of Love》《Careless Whisper》等名曲的强大版本。更绝的是,她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墨镜,cosplay了神级黑人歌手Stevie Wonder,并演唱了《I Just Called to Say I Love You》。原来,那一头小脏辫儿是为了这一出“百变大咖秀”啊!

每位父亲的青春,都有一首“邓丽君”

那些年,日本的唱片界制作水准是一流的,工作风格是严谨的,当然圈内生态也是残酷的,艺人是牢牢受控于唱片公司的。诸如邓丽君演唱会前临时改发型(还是改成一个完全违反自己“人设”的发型)这种事,是一定要和公司商议才能决定的。但是邓丽君不一样,她是金牛宫唱片公司的“顶梁柱”,惹她不高兴了,天可是要塌下来的,所以权力法则在她这里发生了倒置。

邓丽君在日本和在港台地区工作的风格差好多:她凌厉、霸道、说一不二。不仅老板和高层都对她毕恭毕敬,跟她case的同事,更是诚惶诚恐,生怕惹“女王”不高兴。咦,邓丽君不是一个温柔、爱笑、甜美的姑娘吗,为什么到了日本大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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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邓丽君刚刚步入日本歌坛的时候,由于语言不通,对日本演艺圈的规则也不甚了解,所以经常受到排挤和欺负,还有人暗地里叫她“笨蛋”。

实际上,以邓丽君当时在港台地区和东南亚的地位,实在没有必要去日本受这份苦,大可以转身回老家。但倔强的邓丽君把这一切都默默地承受了下来,日本人的“恃强凌弱”也让她更有了“胜”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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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慢慢的,急速破茧的邓丽君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也因此形成了自己在日本唱片界独特的“处世之道”。那张冷峻的脸孔,其实是她对生性柔软的自己最本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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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金牛宫有意派给邓丽君一位叫作铃木章代的助理。有天,邓丽君要请香港来的麦灵芝导演吃饭,叫铃木章代作陪,铃木带着5万日元就跟着去了。邓丽君别的菜没点,就只叫了“炸河豚”,并连点18份。铃木章代一想,这钱肯定不够用了,但如果付不上账,邓小姐必定发火。

所以就假借去洗手间的工夫,打电话回公司,请人速速送钱来救急。原本因大快朵颐而开心不已的邓丽君见到送钱的小伙子来敲门,表情骤变,冷若冰霜地质问他来干吗。好在这孩子脑筋转得快,只是说有文件要送给铃木前辈过目......

猜一猜邓丽君这顿饭花了多少钱?195000日元,折合人民币大概12000元,这在当年已是天文数字。邓丽君这样是不是太铺张?其实,她与金牛宫当时签订的合约写明了艺人在日本的活动经费由唱片公司负责,而相比邓丽君为公司赚的钱,这些还不是九牛一毛吗?

铃木的小心思早就被冰雪聪明的邓丽君看在眼里,却不曾点破。她也暗暗地欣赏铃木的机智,后来就跟公司确定要铃木来做自己的执行经纪人。

邓丽君爱吃,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因为她的爱吃,亚洲各地都衍生出了许多“邓丽君主题餐厅”。你看,她养活了多少人!邓丽君吃遍全球,所以在这些餐厅,你可以吃到各种风味的食品,至于味道是否正宗,那就真的有点儿一言难尽了。邓丽君为了吃,付出过很多常人无法企及的“努力”。别人选管家,考察的都是经验啦、人品啦,邓丽君选管家,首要考察的就是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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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吃自己喜欢的猪蹄,她会说:“因为猪蹄养嗓子,歌手必吃啊!”每次在香港录音,结束后邓丽君都不惜“跋山涉水”,坐船去铜锣湾吃夜宵。有次一位船头艺人划过来卖唱,见邓丽君坐在船上,差点儿吓得掉进水里。邓小姐这劲头儿,算得上当年演艺圈的“终极吃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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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君曾带着铃木章代在香港大逛性感内衣店,给铃木和自己都挑了超性感的内衣。这让铃木章代大跌眼镜——Teresa原来这么狂野啊!邓丽君告诉她,早些年的自己连穿什么款式的内衣都要由妈妈来决定,是十足的乖乖女,现在长大了,就想变得更性感和更女人一点了。

1991年吴宇森那部《纵横四海》里有这样一幕——发哥到了戛纳的海边,大喊:“青霞!丽君!”彼时,邓丽君、林青霞这对“台湾双美”在戛纳裸泳的美丽传奇是多少男人心向往之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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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一天是林青霞劝说邓丽君“解放天性”的,但其实林青霞也曾说过,邓丽君在法国期间有些性感造型是一贯奔放的自己看到都会脸红心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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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性感的邓丽君,大多留在了私家相册里,我们并无缘见到。但1985年,邓丽君曾为日本《Penthouse》(阁楼杂志)拍摄过所谓的大尺度写真,一时间舆论哗然。

但是邓丽君在采访中这样表述:“我已经厌倦于压抑自己。过去人们总对我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现在不一样了,我要为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行我素,一切全照自己意思去做。我想要拥有成熟女性的魅力,也以身为成熟女性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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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许多人都不知道,出道之初,在唱“歌厅秀”的日子里,邓丽君也曾参加过“女子组合”,组合的名字叫“巧克力姐妹”。看组合中另外一位姑娘的资质就知道,C位不用抢,她基本是用来衬托邓小姐有多高挑和美艳的……可惜的是,两个人的组合并没有录音和录像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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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姐俩上了慎芝制作的《群星会》客串表演,演着演着,慎芝就只邀请邓丽君一个人上节目了。渐渐的,邓丽君的知名度在台湾全岛打开,所谓的“女子组合”也就不复存在了。

“歌厅秀”时期的邓丽君可不像后来那么端庄高雅,而是相当鬼马,被观众称为“小淘气”。她擅长演唱快节奏的歌曲,但一样拿得下黄梅调和台湾歌谣,有人封她为“娃娃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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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道的邓丽君去东南亚演出,是一众歌手里的“小妹妹”。

那时候有些观众是天天去捧场的,所以时间一长,歌手和观众的互动就更有意思了。有次,邓丽君上台来介绍自己说:“大家好,我是邓丽君。”台下就有人喊了,谁还不知道你是邓丽君啊!邓丽君就想,那明儿就不介绍了吧。结果第二天一上台直接开唱,台下就起哄喊“你是谁呀”,把邓丽君气到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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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厅秀”的时候,少女邓丽君最大的苦恼是没人找她演电影。她大概有着一个戏精的灵魂,却没有安放的空间吧!1967年,邓丽君成了真正的发片歌手,两年的时间,邓丽君就发行了20张黑胶唱片,即便是当年线上最红的天王天后,也就是这个发片量了。

唱而优则演,1969年,邓丽君终于在台湾主演了电影《谢谢总经理》。隔年,又在香港主演了《歌迷小姐》。两部电影的片方无不是看中了邓丽君的号召力,以及她身上清新自然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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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搭戏的都是线上有头有脸的当红男星,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两部片子都属于“小妞电影”,邓丽君只需要演自己就够了,完全没有太多施展演技的空间。许是邓丽君觉得演“小妞电影”反而框住了自己,许是尝试一番发现自己更爱的还是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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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邓丽君的身影就再没有在大银幕上出现过。倒是关于她的影视作品历年来一直在拍摄。可是这样一个邓丽君,谁能真正做到神还原呢?太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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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君一方面很西化,一方面对中国传统文化相当感兴趣。否则她也不会在如日中天的时候,发一张《淡淡幽情》的诗词概念专辑,做着不为迎合市场而唱歌的事情。《淡淡幽情》专辑的策划人谢宏中曾为了专辑的事宜飞到新加坡找邓丽君倾谈,也因此有幸参观了邓丽君在新加坡的家。

谢宏中发现邓丽君的家具全都是中国的古董,她在客厅放了一张古董床,而屋子里挂的是岭南画派的国画大师单柏钦的作品。正是因为看到了单柏钦的作品,所以《淡淡幽情》的专辑内页才会请单柏钦来画,应该说,这也是邓丽君自己的品位。只是,邓丽君在收藏那些艺术品和古玩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唱片也会成为被炒成天价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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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幽情》里的照片多是中国风,唯有一张比较另类:邓丽君坐在月台上,身下是一个LV大号旅行箱。邓小姐曾几度和LV的产品合影,看得出她对该品牌的喜爱。

不过,当年邓丽君在巴黎的朋友却说,邓丽君其实极少买奢侈品,因为她不想给那些奢侈品做广告。相比于奢侈品,她更偏爱高定。巴黎、香港、纽约都有她喜欢的裁缝店,她也会自己出图样请师傅为她打造。在材质上,因为皮肤容易过敏,所以她更多会选择真丝和纯棉。

邓丽君的衣服再美,你也无法在市面上买到同款,因为那些华服就像她的光环一样,只属于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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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蔡琴在录音室里录《今宵多珍重》,看见录音室外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士在用手给她打着拍子,蔡琴就看着她打的拍子完成了录音。等到走出录音室,蔡琴才知道刚才给她打拍子的人居然是邓丽君!蔡琴是又惊又悔,惊的是一位顶级前辈居然完全没有巨星架子为后辈打拍子,悔的是没来得及和邓丽君聊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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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邓丽君在L.A.,林青霞在旧金山,邓丽君驱车去看林青霞。两个人逛百货公司,其实她们哪里还有什么要买,无非是打发时间罢了。临出店门,邓丽君非要林青霞等一下,原来她去买了瓶香水,执意要送给林青霞。后来,林青霞大婚,邓丽君人在清迈。两个人通了电话,林青霞说:“你在哪儿啊,我好想把我的捧花给你。”邓丽君笑而不语,只告诉她:“我还准备了一套红宝石首饰要给你做贺礼呢!”

1992年亚姐决赛颁奖礼,主办方敲邓丽君和徐小凤双后同台。还未登台,关于两位“大姐头”明争暗斗的新闻就已经见诸报端。其实为了聊合作事宜,邓丽君还曾约小凤姐去喝茶。最后选唱黄梅调,更是为了平衡两个人的音域,可以说非常贴心了。二位那首《戏凤》演得十分成功,关于不和的谣传也就不攻自破了。

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24年。

可以称为传奇的,不仅仅是邓丽君的歌声,还有她42载丰富而立体的人生。在喜与悲、得与失、爱与恨之间,邓丽君完美呈现了她的每一个面相。只是可惜,她不慎在岁月里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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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歌声也好,故事也罢,也都从爸爸那一辈传递给了我们,邓丽君是属于那个年代的,那个我们父亲还不用为我们还花呗的青春热血年代,但她也是属于我们的,那些和父母一起听歌的温馨回忆,是成长中最不舍忘却的美好。

祝全天下的父亲都被岁月温柔对待。